从胡如珊女士说起，来谈谈女性建筑师这个群体

“如果不做设计，我想去教学，我认为教育需要一些基础的变化去适应如今这个全新的世界。”

一名女性建筑师的困境

2021年12月21日，胡如珊女士被正式任命为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建筑系主任。在实践领域达到出色水平后，胡如珊也走向了她喜爱的另一个领域，教学。一路的兢兢业业、亮眼成绩才有了如今专业上的认可。

回顾胡如珊的求学经历，在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学习建筑并辅修音乐，后又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深造并获得建筑与城市规划硕士学位。在普林斯顿的日子里让她能静下心来读书，思考。2003年，胡如珊女士和郭锡恩先生共赴上海创业，并在2004年创立了如恩设计研究室（Neri&hu）。不到20年的时间，事务所的规模扩张至近百人，项目也揽扩建筑、室内、家居、平面、展陈等。如恩这些年来的作品大多为私宅、酒店、店铺等小型项目，但却是国内为数不多能接到（或中标）国外项目的事务所，当然这也与胡如珊与郭锡恩的国际背景有很大关系。

MCM 首尔旗舰店© 如恩设计

能成为一名优秀建筑师实属不易，更何况是一名优秀的女性建筑师。虽然不应再建筑师前强调性别，但女性在当下社会环境内所面临的困境却也客观存在，即使是胡如珊也未能幸免。在极少数的几次采访中，胡如珊谈到过自己的母亲身份，在３个孩子接连出生后胡如珊陷入过照顾家庭还是追求事业的两难处境，原来如此优秀的女性也会有被传统家庭观念束缚住的那一刻。

女性建筑师的集体困境

历史上，女性建筑师在各类重大奖项上长期缺席，以最分量最重普利茨克为例，截止到2021年，总共44届的普利茨克，仅有5届有女性建筑师的身影，其中只有扎哈是以个人身份获得的普奖，其他四届都是与其事务所合伙人共同摘得。

图源：普利兹克奖官网

图源：普利兹克奖官网

图源：普利兹克奖官网

女性建筑师在整个建筑业界一直处于从属地位。起初金字塔的底部性别比例还算均衡，高校内建筑学院的女生比例不低，且大有超越之势，每年也有大批年轻血液注入建筑行业，但金字塔每上升一层，女性的比例就会降低一些，直到金字塔的顶端，女性的名字几乎销声匿迹。其实不止是建筑行业，在几乎所有行业的领导角色都被男性占据。

这样的从属地位不仅从经济上造成了女性整体的收入低于男性，也让女性所做出的努力被一并抹杀。很典型的例子就是丹尼斯·S·布朗，她是伯特.文丘的妻子，并与文丘里共同创办VSBA工作室，完成了母亲住宅、伦敦国家美术馆、富兰克林法院等多个项目。但在1991年普利兹克奖上，获奖的只有文丘里，布朗甚至没有获得提名，因此拒绝出席颁奖仪式。直至2013年，仍然有9000多人签名请愿要求将当年的普林兹克奖改为双得主，补发给布朗。

家庭原因是女性长期缺席的一个显性因素，虽然传统的以男性为核心的家庭结构逐渐瓦解，女性已经能够参与到劳动力市场，但照顾家庭的责任还是无条件地落在女性的身上。一部分职场女性需要在家庭和工作之间艰难平衡，被家庭吞噬掉的大量精力让她们无法全力投身工作，从而退居二线，散失主动权；还有一部分女性在平衡的过程中力不从心，放弃了工作或晋升的机会。

被强加的性别标签

而另一个不易被察觉的原因，则是女性长久以来被冠以的“女性特质”。“男建筑师气场强，领袖气质强，思维逻辑性强，更能吃苦，建模能力强。女建筑是心思细腻，考虑周全，可以静下心来把施工图画的很全”，这是在角色分配中常见的分工依据，也是把女性按在从属地位的“正当”理由，甚至在我学习绘画的时候，老师还会用“女生空间想象力差，理解结构关系的时候会十分吃力”来摧毁女生学习的自信心。这些理由那么常见又好似非常合理，以至于很多女性都会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性别区分来催眠自己，丧失了向更高目标冲击的决心。

但这种简单的归纳总结根本站不住脚，除去生理差异，男性和女性之间的差异比个人之间的差异要小的多，所谓逻辑性强、建模能力强等等不过是多加练习就能习得的能力，而领导力更是本末倒置，正是因为在领导角色上的长期缺席，才会有领导能力不足的刻板印象。

在总结设计风格时，常常也会得出女性设计的作品“柔和细腻但不够大气”结论。但事实就是，当我们试图去总结女建筑师的时候，她们的作品往往风格迥异，更不具有任何的性别的特征。扎哈擅长形体操作，以极强的曲线操控力创造出富有张力而难以复制的作品；妹岛的作品则是克制而内敛的，轻盈透明，细腻亲和。而伊冯·法雷尔和谢莉·麦克纳马拉的作品又体量感十足，手法的运用与光影的组合，带有浓郁的欧洲学院派色彩。她们每一位的作品都独树一帜，没办法归纳共同点，与男性建筑师的作品放在一起，传统的性别判断方法完全失效，无法用“女性特质”挑出她们的作品。

Heydar Aliyev Center ©Zaha Hadid Architects

纽约新当代艺术博物馆 ©SANNA

UniversityCampus UTEC Lima ©Grafton Architects

除此以外，英国的简.德鲁(Jane Drew)、日本的长谷川逸子（HasegawaItsuko）、巴西的Lina Bo Bardi、华裔建筑师林璎（Maya Ying Lin）、南非的苏玛亚·瓦利（Sumayya Vally）等等，都以其惊人的天赋、孜孜不倦的创作和对社会独特的观察，在这个行业发出女性建筑师的声音。如果非要说女性独有的特质，那可能是因为长期处于弱势地位，而练就的敏锐的观察力和对社会的感知力。

当然，这些年来女性建筑师的不断活跃是非常值得欣喜的，证明女性的努力没有白费；也想通过这篇文章激励正在学习建筑的女生，勇敢的撕下贴在我们身上的标签，与前辈们一起同行。

参考的网络资源：

1. 有方空间：建筑师在做什么42 | 胡如珊：建筑师如若只关注自己的同类会变得越来越迷茫https://mp.weixin.qq.com/s/E9aS7SoqgcAq7QKV0mrbWw

2. elledeco家居廊：设计界女神胡如珊｜设计最奢侈的事就是忠于自我

3.历建空间：从贝休恩到法雷尔——女权主义视角下的女性建筑师职业历程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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