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玲:写字画画是我的常态
时间:2014-09-19 作者:admin 来源:雅昌艺术网
不知具体是哪一年爱上了用铅笔画小人,如果从画那批情爱的画算起,最少也有十多年了。我喜欢用很细很细的铅笔,画很轻很柔的线,就像过去陕北的婆姨们手拿绣花针,大炕上盘腿一坐开绣。——申玲《自述I》
罗各庄和马头庄之间有个罗马湖,是钓鱼、喝茶、散步的好地方。申玲说,她不在望京的时候,就在这边的工作室附近呆着。如果不是上个月在上海举办的《时代肖像——当代艺术30年》,我当真以为这位极具个人特色的艺术家“归隐”了。时常泡在咖啡店的申玲随身会带一个小本子,感觉来了就写上一篇小随笔。这几年申玲的状态很随意,美院没课的时候“写字、画画、在咖啡店里呆着”她说这是她的常态。
写日记体随笔是一种习惯
除了通过作品,申玲写的小随笔怕是了解她的最好途径之一了。她的画和字都带有一种叙事性,都像是在看一个故事。而对于什么感觉写成文字,什么感觉做成画面,申玲说不是每种感觉都可以变成画面,文字的叙述有时候更过瘾。“我写的都是日记的形式,但又不见得每天都写,但有的时候写字也会上瘾,通常也是我一个习惯性的常态。”
申玲写的“肖大爷”、“老太太”和“四姨”,谈的“煮饺子”、“白油条”和“粉丝”都是朴实生活中身边事物,“我通常写东西感觉话到嘴边就得说出来,如果不是那么强烈,我通常不会动笔,不吐不快,才会觉得舒服。你说的那个老太太我想起来了,我印象太深刻了,那年冬天太冷了,好几天之前下雪什么的,一直都捂在家里边,看看出了大太阳,就鼓足勇气出门,想去公园转转,想不到路上结薄冰,远看亮晃晃的,像个镜子。我好不容易一步一滑的走出公园,见到几个老太太准备进门,我觉得应该劝阻她们,免得摔跤。可是任我好说歹说都没用,她们还是蹒跚着往公园里走去,我当时真的是肃然起敬。”聊天时申玲回忆到。
写字对于申玲来说就是一个习惯,她说不会刻意写什么,什么时候写,有感觉了就写一些,是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而对于捕捉细节极其敏感的她,生活中一些有趣的小事在她的文字里总是被勾勒地活灵活现,极具画面感。也许是因为画画的原因,“不可避免会有一种视觉图像的感觉,会有画面的元素呈现在里边。或者是捕捉的兴趣点,表达的也会有所不同。”申玲谈到。再加上遣词造句从不刻意,多用短句描写一个个小细节,这样的大白话倒是和看的她一样畅快淋漓不受约束。
时常在咖啡厅发呆的申玲随身会带一个小本子,感觉来了就写上一篇小随笔。喝完Espresso的申玲从包里翻出她的皮质小本子与我分享,上面写着她的好友徐晓燕,写着获诺贝尔的莫言,也记着生活的琐碎。大多的文字也是在这样的氛围中写出来的。咖啡店对于申玲来说就是一种安逸的存在,闲散的坐着三两人,放着音乐,咖啡机的声音,说闹的声音,咖啡的气味,外面的世界如何,咖啡店里始终平和而有序。在这样舒适而放松的一个状态里,申玲喜欢手写记录的感觉,可以写错了来回涂改,一种轻重缓急的痕迹感从纸上划过,大概是画家独独偏爱的一种方式。
申玲《恨别鸟惊心》280×180cm×3,2010年作
画画的状态要痛快淋漓
而这种对痕迹感的偏爱也体现在申玲的作品中,她的作品也如同她的文字一样具有叙事性和书写感,爽利的笔触在画布上没有多余的表达。对于创作的状态,。没有刻意的时间点,在拿起画笔前,对于作品的酝酿,有的时候是非常顺利,有的时候举步维艰,一旦沉浸到一种情绪中,拿起笔来了,“我一定是要痛快淋漓的”。
用她自己的话就是“感觉来了就要一气呵成”。生活和创作的精神状态就像四季的变化,申玲说她春天的时候会特别的兴奋,到了秋天就会有些小伤感。“有的时候连续几天都觉得有感觉就一直画,但也可能连续很长时间都没有在画。一旦状态来了就不能断,一气呵成。我画画不太愿意停顿,当然很多时候不可能一天画完,但是情绪不能中断。”
现在正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里展出的那张《恨别鸟惊心》就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完成的,她一直以来特别喜欢这句话,想表达这样的意境。秋天的某个晚上在丽都咖啡后出来,广场中间有一棵特别大的树,抬头一看,一轮月牙挂在树上,“看到的一瞬间,就让我觉得美的伤感,忽然间,就特别想要抓住那种感觉。”这组3张3×2米的作品,最开始画完一张,感觉没有说尽,又接着画了两张,才算完成。“通常有的时候我画了三张、四张、甚至十张,都是觉得我要表达的东西没有说尽或没有说透。才会一张又一张的去画,并不是预设好的这个画三张,那个画五张。”这点也是申玲非常性情的地方。
申玲《自画像》170×180cm,2005年作
心身状态趋于回归内在
90年代左右申玲在画“男人女人”系列时20多岁,她正年轻着,随着年龄的变化她越来越喜欢安静。“从我个人来讲,40岁以后会有一个相对鲜明的标志,就是身体慢慢大不如前。四十岁以前我都还是穿吊带背心,现在这儿也怕着凉,那儿也怕吹风。”申玲淡淡一笑,正如她在一篇随笔中写到:“如今心气再高,这个臭皮囊不支持你,总是个无奈,除了妥协之外,又能怎样?我服输了”
从2012年创作的《感时花溅泪》,2010年创作的《恨别鸟惊心》、《红杏》系列,2006-2008年的《party动物》系列,以2005年为一个时间节点,会发现申玲的作品从早期90年代的男女情爱越来越走向描写内心变化的一种状态。如果拿90年代申玲的作品和近两年的作对比,会发现画面“从手感上变化很大”,会发现从前的酣畅淋漓的大笔触色块变得不再拘泥于笔法和造型,从前饱满的画面感也被大量留白所取代。这样的变化在我看到申玲2005年40岁时画的《自画像》时发觉异常明显。
状态的变化不仅仅体现在她的作品中,近两年申玲几乎没有参加过什么展览,也有近十年没有在北京办过个展了。艺术家们就如时间和影子,在各大展览上活跃的你追我跑。申玲在这样的节奏下,倒是显得有点“不活跃”了。“画画这件事情是没有断的,是重要的。只不过像你说的,我觉得活跃是相对的,实际上我一直以来也都是这个样子。”申玲现在会挑自己觉得有意义的展览才参加,一切随性的她说在这点上比年轻的时候要显得苛刻。
“没办展览不等于没画画。值得注意的是,他们在画的观念、画的想法特别是画的态度上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些变化是悄然而然的,也是自然而然的。在这几年的画中,他们的风格基调基本没有变化,变化的是他们对生活的体察更具体实在了,将艺术之思落实到物象的情状之上,像书写日记一样,用画笔记录着他们的行旅,感受和体验。”范迪安曾在三年前的《申玲、王玉平作品展》时写到。
“年轻的时候可能画完了就参加一个展览,开心了、高兴了,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这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而现在希望不停地画,希望不被外界干扰。变得更加注意到自己内心空间的变化,这种心态的转变导致我不太那么关注外面发生了什么。现在我觉得画上真的是有所提高,觉得是不一样了,才会参加或办展览。”
时间如流水,申玲的作品、文字也在不经意间发生着变化,但正如她在意的那种内心的朴素一般,她笔下的随性、自在、洒脱依旧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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