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艺术家何香凝：笔下雄狮猛虎气度恢弘堪称“艺术革命”代表

何香凝菊

何香凝马36厘米X100厘米绢本设色

何香凝山谷瀑布

何香凝狮子图124厘米×100厘米绢本设色

大洋网讯 在入选“其命惟新——广东美术百年大展”的21位已故大家中，对大多数观众而言，何香凝恐怕要算是“熟悉的陌生人”了。大家都很清楚，何香凝是一位杰出的革命家，但可能并不太了解，她原来还是一位出色的艺术家。她曾担任过中国美协主席，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位广东籍的中国美协主席；她所创作的雄狮猛虎，劲健有力、气度恢弘，寓意着中华民族的觉醒……下面，就让我们走近艺术家身份的何香凝。

正义凛然观风云

饱含激情写丹青

何香凝1878年6月27日出生于香港的一个经营茶叶出口和房地产的富商家庭，父亲何载，字炳桓，籍贯广东南海。何香凝在家里12位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九，自幼就富有反抗精神，不肯缠足，父母亲曾因为她的大脚而担心其婚事。到了适婚年龄，一位从旧金山回国娶妻的华侨廖仲恺，却声言要娶大脚的女子为妻。何香凝父母得知，便促成他们的婚事。婚后，夫妇二人居住于名为“双清楼”的小屋内，研读诗文，评论时政。“双清楼”取自何香凝的诗句“愿年年此夜，人月双清”。

1903年1月，为了寻求救国真理，何香凝变卖妆奁资助廖仲恺前往日本求学。同年4月，何香凝也东渡日本。初到日本时，何香凝不仅勤于学习日语和各门功课，也随同廖仲恺参加留日学生的各种爱国救亡活动，并在1903年9月的一次留学生集会上，见到了仰慕已久的孙中山。此后，何香凝和廖仲恺多次去孙中山寓所拜访，最终他们毅然决定追随孙中山，投身革命。

1909年4月，已有两个孩子的何香凝考入日本女子美术学校（现女子美术大学）学习绘画，至1911年毕业。廖承志后来曾谈到：“我的妈妈原来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画起画来……当时是孙中山提出的。孙中山要在国内组织武装起义，需要起义的军旗和安民布告、军用票的图案等等。我母亲为此进了日本东京上野的美术学校。”由此可知，何香凝立志学画不是以之作为将来谋生的职业和手段，而是为了中国民主革命斗争实践的需要。

何香凝在日本女子美术学校学习的是日本画撰科高等科，师从端馆紫川，专攻山水花卉，并在日本帝室画师田中赖璋名下研习狮、虎等动物画。经过4年学习，她初步掌握了日本画的基本技法，熟练地描绘动物、花卉、风景等，突出的代表作有狮、虎、鹿、猴和菊、兰等，尤其常以雄狮猛虎来表现中华民族的觉醒。

首个以个人名字命名的国家级美术馆

廖承志从小受到母亲的影响，热爱绘画艺术，善画人物。上世纪30年代，何香凝与廖承志开始合作画画，新中国成立后，母子俩合作的绘画作品越发增多起来。母亲何香凝刚劲厚重而笔法自由的山水、花卉，配上儿子廖承志风格诙谐造型结实的简笔人物，常常使画面产生意想不到的独特效果；廖承志的人物画注重动态刻画、敷色艳丽、不拘程式而灵动精到，与何香凝大胆而自由的画风非常协调，画面极富艺术感染力。譬如像何香凝美术馆收藏的《踏歌图》、《烹茶论诗》、《把酒当歌》等作品，多为何香凝画山水、松树，廖承志补人物，生动活泼、情趣盎然。

除此之外，据广州艺术博物院院长陈伟安介绍，在何香凝的绘画历程中，她还曾与徐悲鸿、于右任、潘天寿、傅抱石、张伯驹、叶恭绰、王一亭、陈半丁、陈树人等诸多名家合作绘画，在整个中国现代画坛上颇具影响并享有崇高的地位。像1951年，何香凝就与徐悲鸿合作过《倚松读书图》。1960年，何香凝继齐白石之后被推举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开创由女画家执掌画坛“帅印”的先河。当时，傅抱石、潘天寿为副主席，他们一起合作了《赏雪图》、《松风流水》等作品。

1995年5月，何香凝美术馆经中央批准在深圳兴建，1997年4月建成开馆，成为中国第一个以个人名字命名的国家级美术馆。

目前，何香凝美术馆以何香凝艺术作品的收藏、研究、展示为基本学术工作，拥有国内外现存数量最多和最重要的何香凝艺术作品，集中了艺术家长达六十多年创作生涯中的代表性作品及相关文献。据美术馆工作人员介绍，何香凝美术馆收藏其作品近2000件（套），常年有她的作品陈列。常设展为40件，包括了各个时期的作品，除了常规的周一闭馆，观众可随时到馆参观。同时，每年还会针对不同的主题，推出何香凝作品专题展。今年9月份已确定下来到日本举行何香凝艺术精品巡展。明年6月份前后，何香凝美术馆还将举办“何（何香凝）画柳（柳亚子）题”展。

广东美术百年中一个独特的个案

在入选“其命惟新——广东美术百年大展”的21位已故大家中，何香凝也是唯一一位女性艺术家。我们该如何看待她在广东美术百年中的地位、意义呢？广东美术百年大展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广州美术学院教授梁江表示，有人曾问过他，开启广东美术百年辉煌大幕的标志性事件是什么？在他看来，1916年4月，何香凝与孙中山、宋庆龄在东京合影的照片，就隐喻了广东百年美术的内核和特质，极具象征意义。无论从她的经历看，还是从她的作品、她的精神气度看，何香凝入选21位已故大家，都是实至名归。

“首先，何香凝是一位革命家，艺术家在她一生的经历中不是最主要的，这点必须明确。同时，恰恰又是这一点，使得她在广东特别有代表性。广东美术百年中的大家，基本有一个共性，就是始终坚持‘艺术革命’。说到‘艺术革命’，很多人可能都会把重点落到或者说局限于艺术本身。实际上，广东这一百年来的众多艺术家，他们本来的身份也是革命家。何香凝从事绘画活动就是跟革命诉求直接紧密相连的。艺术是革命的需要，是革命生涯的一部分，‘艺术革命’在她为代表的广东画家身上体现得尤其明显。无论是‘二高一陈’的活动，还是新木刻运动，都是如此。”

另外，在梁江看来，何香凝于1960年当选为中国美协主席，也是到今天为止广东籍画家中唯一一位当选为中国美协主席的艺术家，这一身份同样很有代表性。

第三，今天，对于何香凝的作品，评价起来会有一些困难，主要是此前对她研究得不太充分。“我想，她是广东美术百年中一个比较独特的个案，首先她的风格跟岭南画派是大有不同的。虽然他们从事的活动有很多相似之处，都积极投身革命活动，都通过美术为革命服务，但她跟高剑父的画法、路数并不一样。我们研究其艺术风格，也不能简单地从艺术表现技法角度进行判断。”

何香凝与“二高一陈”交往二三事

尽管何香凝和“二高一陈”画风上颇不相同，但他们的交往却源远流长。对此，广州艺博院院长陈伟安有着较为深入的研究、梳理。他告诉记者，早在廖仲恺、何香凝东渡日本前，就曾经有人介绍高剑父辅导何香凝作画，彼时，廖仲恺、何香凝与高剑父有了初步的往来。后来，高剑父为了求学，曾多次前往日本，期间与何香凝的交往就比较频繁了。“据简又文在《高剑父画师苦学成名记》中所载，1906年l月，高剑父初次抵达东京，正好赶上天气严寒，积雪满地，高剑父行装多未备，上岸时仅布衣一袭，饥寒交迫，而盘缠又几乎告罄，好在遇到了故友廖仲恺。廖仲恺将其带回家里，何香凝殷勤招待，此后，高剑父就常到他们家中作客。经廖仲恺介绍，高剑父还结识了孙中山并加入同盟会。高剑父在日本一边学画，一边参加民主革命工作。尔后，高奇峰在高剑父的影响下也来到日本，并加入同盟会，还与何香凝同拜田中赖章为师学画。”

陈伟安表示，陈树人与何香凝的交往，同样显示出深切的人情味。“《陈树人年谱》中记载，1914年秋，‘若文在住所背着陈兴下楼时，以一级之差跌倒，下肢骨折。……挚友何香凝(廖仲恺夫人)不时来探望若文，且对美魂亦深为赞许’。美魂正是陈树人的笔名之一。1914年，陈树人一边在东京立教大学文学科读书，一边参与同盟会活动，也多次来往于同盟会的聚会场所，即廖仲恺、何香凝夫妇的住所。1920年，由于政局混乱，何香凝、陈树人先后回到广州。后来，何香凝曾与柳亚子、经亨颐、陈树人等组成寒之友社，何香凝与陈树人的友谊通过该社得到进一步加深，二人开始合作绘画。现所能搜集到的所有作品之中，何香凝与陈树人最早合作的作品是1928年创作的《松竹梅》。”

文、图/广报全媒体记者江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