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艺术圈这个“雄性俱乐部”，女性艺术家如何通关？
来源：artnet 作者：ulia Halperin 时间：2019-06-08
艺术家Helen Frankenthaler于1956年。图片：by Gordon Parks/The LIFE Picture Collection/Getty Images
现如今，女性艺术家很难在艺术圈大获成功，这似乎已经达成了一种共识。但当这件事具体到要在艺术市场中取得成功时，近期的一份新研究表明这其中的难度已经超乎你的想象。
上周，由artnet指数分析和Maastricht大学联合进行的一项研究，并公布了令人沮丧的结果。研究者们将许多女性艺术家早已熟知的问题进行量化：男性统治了艺术市场，而女性艺术家只能在市场的阶梯中艰难前行。
报告的作者Fabian Bocart、Marina Gertsberg以及Rachel Pownall从artnet数据库中调查了270万条西方艺术家的拍卖纪录——数据都来源于2000至2017年间的公开销售结果；他们也仔细分析了artnet画廊网络中1000家画廊的数据，他们共累计代理了4750名在世的西方艺术家。
与此同时，他们还将这一项目形容为文化行业内，最大的一次对行业性别歧视为实践基础的调查研究。他们表示，研究的结果“显示出在艺术市场中，对于女性艺术家的歧视非常明显”。
尽管这样的结果非常令人失望，但也蕴含惊喜。如果一位女性成功地闯入男性俱乐部，掌握了在艺术市场获得成功的手段——这一前提是要非常非常“成功”地闯入。那么，普遍来说，她很有可能比和她相当地位的男性艺术家更为出色。
然而，当我们逐步考察拍卖场上卖得最贵的艺术作品时，便会发现其中一位女性艺术家都没有。
报告显示，有四个隐形的障碍阻挡了女性艺术家的职业轨迹。以下，我们将仔细分析为何这四方面会影响女性艺术家的职业生涯。
1
艺术学院研究生
女士们，好消息：你或许可以像那些男学生一样，进入精英式的MFA（纯艺术类硕士专业）。根据耶鲁大学管理学院的最新研究表明，该学校一流的艺术学院男女学生比在1983年时差不多达到了持平，之后就基本保持平稳。
如果这样，你就觉得自己获得了在毕业后得到画廊青睐的同等机会，那你可就需要再好好想想了。根据artnet和Maastricht大学的研究，欧洲和北美地区画廊代理的在世艺术家中，只有13.7%的女性艺术家。
artnet数据库显示，各个年代以来，男性艺术家（左）和女性艺术家（右）被画廊代理的数据表。图片：© artnet 指数分析
报告联合作者Marina Gertsberg指出：“画廊可能和整个艺术市场一样，出于相同的理由对女性艺术家有些歧视：他们对于崭露头角的女性艺术家’在未来能取得成功’的几率表示质疑。”艺术经纪人也许会担心女性需要时间孕育孩子，照顾家庭，这样一来她作为艺术家的职业轨迹和未来就没有男性艺术家那么值得信赖。
如果这还不算糟糕的话，作者们还引用了其他的研究报告——女性很难进入“男性俱乐部“的社交圈，而这正是通往大画廊的敲门砖。这些研究还表明，如果女性艺术家对自己的作品不很自信的话，她们就有可能会去寻找另一条职业途径。
总结：尽享艺术院校的氛围吧，因为这很有可能是你在艺术领域与男同学平起平坐的最后机会。
2
新兴艺术家
所以，作为艺术家的你从学校毕业几年后，找到了一个画廊帮你代理作品，然后你就觉得之后就会顺风顺水了？不，还没那么快！
为了判断一位艺术家从崭露头角到声名显赫过程中的难易程度，几位作者们仔细分析了有多少艺术家的作品从一级市场（画廊）跳到了二级市场（拍卖行）。他们发现4180名男性艺术家中，有96.9%的艺术家都经历了他们的作品在二级市场上出售的阶段。然而，574名女性艺术家中只有93%的她们有着同样的轨迹。这就是两者间在数据上的明显区别。换种说法，在世女艺术家从一级市场进军二级市场的比例比男性艺术家低了15%。
作者同时指出，这一下降的实际数据可能更大，因为他们只分析了那些在贵圈有钱进入artnet画廊网络的数据——会员画廊需要支付订阅费。因此，他们可能已经有了一定的藏家基础。
当然还有好消息，女性艺术家一旦进入二级市场后，在拍卖场上的表现往往优于男性。研究指出：藏家们会为女性艺术家作品支付6%的佣金。女性艺术家的中间成交金额为4138美元，男性的则为3648美元。值得一提的是，无关性别，没有艺术家能够从拍卖作品中直接获利，但作品销售能够推动他们在一级市场中的价格。
按年份列出的艺术品价格中间数。图片：© artnet 指数分析
研究者们认为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有二。其一，女性艺术家若能突破重围在二级市场中亮相，那么她的作品相比入门门槛较低的一般水平的男艺术家，质量可能会更好——或者说至少更受到追捧。其二，由于二级市场上女艺术家的作品相对稀少，就会产生供不应求的问题，而藏家自然也愿意为她们的作品付更多的钱。
总结：如果你是男性，做一个相对平凡但还算成功的艺术家还是非常简单的。
3
知名艺术家
好了，之前提到的那些可能是好消息，现在是真的要给大家带来些坏消息了。艺术圈里“成王败寇”的情况———也就是说一小撮精英艺术家享受着和人数不成比例的大部分利润——相较于男性，对女性艺术家的影响更严重。
据调查，在2000年至2017年的拍卖中，所有女性艺术家拍出的作品里有91%的作品是属于143名，也就是2.6%的女性艺术家。也就是说，研究者们发现市场对于一小群顶尖女艺术家作品的需求超乎寻常。对男性艺术家而言，利益的分配则相对平均一些。
artnet价格数据库中，所有历史阶段内女性艺术家和男性艺术家之比的变化
因此，尽管女性艺术家的作品比男性艺术家的平均价格高了6%，但如果你只是有限地撷取那些由顶尖艺术家作品创造的高价数字，情况就会完全不同。在那样的情况下，女性艺术家作品的售价会降低8%。这就意味着，如果你排除那些超级明星级的女性艺术家所缔造的高价作品，女性艺术家实际在拍卖场中的成交价会比男性艺术家要低。
这一发现和另一份由Luxembourg大学最新的研究结果的数据相一致，后者发现人们——尤其是富裕的男性——比较习惯认为女性艺术家作品的价格要比男性来得低。
总结：女性艺术家的生活很艰难，要成为市场上的超级宠儿，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4
（大多是过世的）艺术大家
因此，当你有了在重要博物馆举办回顾展或被写进艺术史教科书的经历时，很有可能你已经死了（恭喜你的同时，我也感到很遗憾）。你是否终于有机会和男性艺术家平起平坐了？很抱歉，并不是！
琼·米歇尔，《Minnesota》, 1980。图片：Collection of the Joan Mitchell Foundation，New York；Estate of Joan Mitchell
作者们认为美国抽象表现艺术家琼·米歇尔（Joan Mitchell）是目前行情最好的女性艺术家，从2000至2017年间，她的作品总销售达到3.9亿美元（乔治亚·欧姬芙以2.47亿美元，名列第二位）。但是，琼·米歇尔在销售最高的艺术家总排名中，只位居第47位。
最畅销的女性艺术家。图片：© artnet 指数分析
顶尖的男性艺术家：如毕加索，在过去17年间总销售额高达62亿美元，第二位的安迪·沃霍尔也达到49亿美元。他们俩其中的任何一人，都比数据库中每一位女性艺术家销售总额之和还要高。注意，这份名录中有5612位女性艺术家。
当然，在艺术市场金字塔最尖端的名单中，也毫无女性艺术家的踪影。这些只占了0.03%人数的一小撮艺术家，贡献总利润的41%之多。
最畅销男性艺术家。图片：© artnet 指数分析
我们该为此责怪谁呢？报告联合作者Gertsberg认为，这些现象并不是由一个问题造成的。“很难说这是藏家还是机构的问题，”她表示。“我们假设这是整个市场的问题。”
总结：艺术市场折射出了在艺术圈和真实世界中都存在的歧视问题。只有大环境改变了，市场才有可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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