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文化与人类文化的重建
2018-12-13
禹燕 情系喀纳斯湖
我们从人的存在出发论证了女性存在，我们从人的存在的历程描述了女性存在的历程，我们从人的解放探讨了女性解放。实际上，无论是女性的自然存在、社会存在和精神存在，都是一种文化存在；无论是女性存在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是女性作为一种文化存在在不同文化时序中的不同形态；而女性解放就其实质而言，也是女性从文化中的解放，是女性对自身的文化现实的不断否定和不断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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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必须重建女性文化。首先，女性必须通过对自身文化现实的改造，确立自己在女性文化中的主体地位，这是女性文化重建的根本。在这个基点之上，女性文化的重建还须遵循两个基本原则，其一，它必须摒弃男性文化既有的弊端，其二，它必须发扬女性文化既有的特色，亦即充分发掘女性文化本身所固有的良好的文化潜质。只有这样，女性才能建构起一种崭新的文化形态，改变女性文化在整个人类文化系统中的奴婢状态。
因此，女性文化应该是这样一种文化 ——
首先，女性文化是一种生命文化。这是女性文化的潜质之一，也是女性文化的未来方向。女性是人类生命的直接创造者和养育者，生命的生产和养育在女性的生存活动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因此，女性对生命有着本能的热爱，这种热爱生命的天性，使女性具有了独特的文化意识和文化心态。正因为热爱生命，所以女性反对战争对生命的摧残，始终都是一种和平力量，是“人类和平的良好纽带”①；正因为热爱生命，所以女性反对男性文化对生命的非生命化，反对男性文化对生命的机械化、工具化以及形形色色的物化；正因为热爱生命，所以女性反对现代工业文明对人类生命本体的损害；正因为热爱生命，所以女性反对政治对生命的戕害，力图使政治斗争人情化。因此，女性热爱生命的天性的升华，将超越生殖本身的意义，从而构成女性文化的生命文化特色，在多重意义上显示女性文化的魅力。
其二，女性文化是一种情感文化或审美文化。作为生命的创造者，女性最早体验了人类最原始的情感一一母性的情感，这种情感的刻痕作为女性文化的一种原型经过世世代代女性的重复和遗传被保存下来，并且衍变出不同的情感形态，从而构成了女性文化的情感性特征。这种情感性特征在极大程度上影响了女性的文化性格，使女性远离了男性文化的功利性和社会理性的冰冷性，从而保存了未被男性功利所污染的最原始的人类天性和未经社会理智所雕琢的最自然的人类温情。同时，这种情感性特征也使女性具有了独特的精神创造方式，使她在有限的精神创造中相对充分地发展了自己情感的创造，从而创造了属于女性自己也属于整个人类的精神产品——艺术，并在艺术中“保存”了自己。因此，情感文化既是女性文化的一种潜质，也是女性文化的未来形象。
其三，女性文化是一种个体性文化。长期以来，女性与社会的相对隔绝和女性社会参与的极其有限，造成了女性文化的狭与封闭，但同时，又使女性作为个体的感觉和经验得到了相对充分的发展，以而形成了女性在思维方式与行为方式上的“非群体化”特征，使女性文化成为了一种与男性文化的“群体化”特征相区别的个体性文化。相对于男性而言，女性是注重个体的感觉和经验的，她按照个人的感觉和经验建构自己的生活，按照个人的尺度去衡量一切、评价一切。当然，这种个体性特征是具有双面性的，它积极的一面是独立性，它消极的一面是狭隘性，而女性文化的重建则意味着充分发展个体性中积极的一面，使女性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感觉真正回归，从而逐渐完成对自己的独立的文化人格的塑造。个体性文化，这既是女性文化固有的潜质，也是女性文化重建的方向。
《现代妇女》杂志报道
生命文化、情感文化、个体性文化，无论是哪一种文化特征部不仅只是女性文化所应该具有的特征，而且还是人类文化所必须具备的崭新的性格。因此，女性文化的重建对于人格文化的重建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首先，女性文化的生命文化特色将在多重意义上改变人类文化的实际状态，从而使人的存在呈现出一种崭新的形态。生命文化将改变人类的自然存在，使人的自然活动更适应生命本体的进化；生命文化将改变人的社会存在，使人的社会活动更符合生命本体的发展；生命文化将改变人类的精神存在，使人的精神创造成为生命升华的真正阶梯。如果说人类的未来文化是一种生命文化，那么，女性无疑是生命文化的主体。
女性文化的情感文化特色将引导人类文化从危机走向新生。人类的现实文化是一种功利性的理性文化，它由于男性文化的理性渗透而呈现出功利性、实用性、非人情化、非和谐性等种种弊端从而造成了人类文化自身的困惑，而女性文化则将以她的温情融解人类文化冰凉的理性，给人的文化注入情感的血液，使之具有真正的生命活力。人类文化必须情感化，只有这样，人的未来文化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生命文化。
女性文化的个体性特色将使人类文化得到新的改观。一方面，它将改变人类文化价值观上的“群体化”倾向，使人重新确立以个体化的人为标准的、而非以群体化的人为标准的价值尺度，从而，使每一个男人和每一个女人都按照每一个个人所具有的素质和能力去扮演社会角色、从事社会创造，所谓“男性雌化”和“女性雄化’的理论将失去意义，因为这种理论建立在群体化的判断尺度上，另一方面，女性文化的个体化特征对人类文化的渗透将带来社会对体的充分尊重，并在一定意义上改变人类文化的群体化膜式，从而使人的文化呈现出更为丰富的个体性特征，而这正是人类文化展的未来方向。因为理想的人类文化应该是一种让个体得到充萨发展的文化，它应该以个体作为文化的基本因子并为个体的发展提供一切条件，而不应该以群体作为文化的基本因子和价值评尺度，以群体的标准男性的或女性的标准去规范个体。因女性文化个体化特征的良性发展，将为人类文化的重建提供现实的土壤。
总之，女性文化的重建将带来人类整体文化格局的改观，没有女性文化的重建就没有人类文化的重建，而且，人类文化还必须走向女性化。
“人类历史如果不女性化，世界就不可能存在下去。”
人类文化如果不女性化，世界就不可能存在下去。
■节选自《女性人类学》结语《女性人类学与女性文化的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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